可若要他再信谢霖，他又实在害怕此类事件再发生。

炮竹被燃，引线吱吱响，人群散开，一颗炮竹很快就会爆炸，短暂光影过后，成为一地碎屑——自此，炮竹不再是被孩童期待的炮竹，也不会再生灿烂的火，只是任由冬风摆布的纸屑。

谢霖在忽明忽暗的黑暗中，也是这样想的。

一瞬间，它便结束了。

所以他偏，他纵容。

“我有去调查过宋梓明，”纪渊继续，谢霖既然不说话，那就由他来继续，“什么都没有，我查到的和他告我的几乎一模一样，我不信他，是因为这一切都太巧了，包括近期发生的所有事。”

谢霖是聪明的人，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，他不会不知背后的关窍，更何况纪渊也不信谢霖没有调查过宋梓明——甚至他应该是最早发生怀疑的那位。

从前他全随着纪渊，纪渊要什么他便给什么，结果沦落如今局面，总有一次，主动权要在他手里。

纪渊被问住了，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说清楚的，从纪开始，到游筠，左闻丘，宋梓明，谢霖总有事瞒着自己。

如果说一开始的手相助有自己的同和私心，那后来的一系列事，他纪渊只是想知宋梓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。

纪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
曾经他也认为谢霖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，见不得他垂眸落目便掌握全局的样，但如今谢霖好像不似从前聪颖，也羸弱许多，太傅一事确实让他痛恨谢霖，但冷静来却又觉得诸多蹊跷，实在狠不心来。

谢霖动了动嘴，声音地说：“那你为什么不信我呢？”

来玩了。

天完全黑来，窗外的鞭炮也再度声响，天空升起烟火，谢霖看不到，但听着“咻”一声窜起，又“啪”地绽放，脸苍白的人脑海中浮现起完整的烟模样。

他并不是没有听明白纪渊这一番话，只是诸多信息在他有些迟钝的大脑里转一圈之后，谢霖只抓住其中一。

两人刚刚还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样，谢霖怎么忽然提起那一响微不足的炮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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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纪渊并没有从谢霖的睛中看到了然，淡棕的眸像是蒙了一团灰的雾，双无神，连眉尾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解释稍微提起一。

纪渊正视着谢霖的睛，他相信谢霖可以理解自己在说什么——他不信宋梓明，因为一切都太过巧合，包括那场火灾，就在左闻丘死的那天发生，左闻丘死后朝堂变换，他和谢霖分崩离析，宋梓明也适时住王府。

引线要燃了，吱吱作响两声，炮竹变成垃圾，他和纪渊也要全然改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