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绥镇只有四州，一州刺史的许诺，可不轻！

“贪生怕死之辈，留着何用！”吩咐亲将传首各营之后，黄邺猛地了一酒，继续破大骂：“孟楷无能，张言无胆，令邵树德这等人声名鹊起，诸军隐有惧意。”

“诸将且回去整顿伍，守营寨，明日便邀战贼军，看他们应还是不应。另者，晚上遣一营兵，郭琪领之，再试探贼军营防。”邵树德说。

“绥州第一天，见孩童衣不蔽，瘦骨嶙峋，便定了此志。”

“如此，某便放心了。”卢怀忠：“看着那些不人事的军，某便想一一杀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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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某只愿追随大帅平天。这世，豺狼遍地，便是连武人也怕，只有大帅这等真英雄方可平定。”王遇回。

“大帅没忘了晋之约，令人信服。”

军士讪讪离去，其他人则哄笑不已。

“当年大帅直抒臆，还天一个太平。不知可还有此志？”当了都虞候后，卢怀忠愈发沉默了，在邵树德面前也愈发恭谨，今天估计是他一段时间以来话最多的一次。

“须得抢了黄巢的嫔妃献给大帅才行，不然如何能有嗣？”

行军打仗，“势”非常重要！

既有此志，便是同中人，今后可委以重任。

打完这一仗，该好好梳理梳理了。

“末将遵命。”

“大帅，打完这仗便可以回家了么？”有军士问。

撕掉衣玩了足足半个时辰后，黄邺着气将母女二人赏给帐外的亲兵亲将享用。自己则又抱了一个酒坛，喝起了闷酒。不意才喝了两碗，远就隐隐喊起了杀声，很快，便有亲将来报：“唐军攻孙将军大营，众数千。”

“大帅分了地，打完这仗某也可以回家享福了。”又有军士说。

听说西边的凤翔、泾原、邠宁、西川诸镇兵也要发起大战了，如果再战败，这形势就愈发危急了。

“胡说些什么？”跟在后的卢怀忠见众人越说越不像话，斥：“还不赶去磨你的刀？”

“哗啦！”黄邺直接将酒碗摔在地上，怒气冲冲地了营帐。

大军战，首功虽然比不上阵前斩将，挫敌士气这奇功，但也非常受重视。王遇率军攻破贼营，虽未斩杀大将，但第一仗就是第一仗，关系到两军气势的此消彼。个人得到的财赏赐都是其次了，那都不重要，重要的还是官位。

“自是可以。”邵树德笑：“一晃已经离家两年，绥州此时应是大雪纷飞了吧？无定河怕是冻得可以跑。”

斗望可能还要更一些，毕竟他们急于表现，捞取战功。

喝完闷酒，黄邺心未有任何好转，于是便找人送来两名女。此二人是伪唐尚书的妻女，母亲三十余岁，风韵犹存，女儿才十余岁，尚未成。一年前被黄邺掠回家，充作婢，不意征在外，竟也带在边乐。

诸将散去后，邵树德也没心看兵书，便在营巡视。期间甚至还走营中，与军士们谈。

其实，令巢军产生惧意的又何止是邵树德？今日白天，安以北，河中、同华、忠武、义武四镇兵，在李克用大军的合，与黄揆大战。巢军惨败，死伤数千人，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这边，黄邺心大坏，便借着由斩了那几人，发心中怒气——或者说是惧意。

邵树德失笑，同时也有些慨。卢怀忠这类浑人，却也是单纯，认准一个死理便不放。他早年的经历，让他特别痛恨那些吃空饷、喝兵血的军，但对士卒却不错。当了都虞候，觉和以前没有太多的变化，而自己，却变了太多太多。

“老卢，可还记得昔年在丰州时的事？”离开营房后，邵树德看着满天的繁星，问。

巢军大营，黄邺又斩了数人，都是今日营破后逃回来的将官。

“王将军今日大破贼营，俘杀贼人千余众，立首功。异日叙功，圣人定有重赏。在某这边，将军亦有厚赏。郭黁，先记，赐绢二百匹，若再立新功，亦不失州郡之位。”邵树德亲自走到王遇面前，赞：“某得王将军，真乃幸事。”

“大帅还需有嗣，如此大伙才心定。”有人大着胆说。

王遇的这个回答不是“标准答案”，但邵树德听了却颇有动，叹了气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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