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小脸惨白一片，角还留着明显的泪痕，微的发丝搭在额上，依旧是那般乖巧。

而伴随着隐藏了近十年的事被彻底揭开，他对陆萧那谈不上恨的心结也在逐渐松动。

他怕把仅有的这颗净的心递过来，却被自己扔到地上踩。

“你会愿意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？”

不过被忍无可忍的侯科泼了一杯在脸上，把满脸的妆都之后……她好像有些崩溃。

“……我知了。”

程启言心窒涩，连坐在床边的动作都带着几分小心。

安静的房间里，他只能听见自己沉沉的心声。

他垂眸去看他乖乖巧巧的狗狗。

这颗心，仿佛就是在为陆萧而。

程启言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，目光意识的从门外的小玻璃上观察陆萧的况。

解决好这两个大麻烦之后，程启言也终于等到了被推来的陆萧。

程启言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，漆黑的眸里，有什么在逐渐化。

……看得人心里发疼。

乘务员来敲了门，程启言走了去，听他说王心已经被警方带走，开始在警局里撒泼了。

他怕自己对他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，怕自己那些比惩罚还要可怕的诛心之言。

从来都只有陆萧努力的寻找话题，要他主动开，的确是一件难事。可程启言必须去，

或许他一直在等待自己离开，这会是实在渴得受不住，才终于忍不住偷偷摸摸的去倒。

他顾不得许多，意识的推开了门。

程启言心生忐忑，简单的跟乘务员代了几句，就迅速的关好门，缓着步走了过去。

陆萧他，应当是早就醒了的。

可他的视线落到支起正在拿的陆萧上时却陡然一顿。

程启言说的对，他不是一个受害者，而是一个帮凶。

王心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撕扯起来，他却岿然不动，沉声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，“劳烦带路。”

不过对着沉睡的陆萧，这件难以启齿的事，好像也没有那么难。

陆萧却仿佛是在刻意报复他一般，足足睡了一天一夜。

他越靠近，陆萧的就越发颤抖起来。

他着心大的恶心，将王心拘束在了怀里。

程启言猛的意识到了什么。

陆萧刚刚握住的杯骤然掉在了地上，炸裂成一片片蓝的碎片。

被心脏泵来的不止有血，还有终于从冰封中化、从暴怒冷却的。

梁仁州年过半百，直到今天才发现，自己不仅一事无成，徒劳的在这世上兜兜转转了一圈，竟然什么都没留。

他很少真正意义上的反思自己，因为他受的苦难已经足够多，如果连他自己也来责怪自己，他早就撑不去了。

他终于将目光移向了朝夕相对、如今却只觉分外嫌恶的王心。

也顺便，开始逐字逐句回味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混账话。

指腹轻轻过那惨白的脸，程启言弯着眸，神里是连他自己都不知的疼惜，“小蠢。”

……他是不想看见自己，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？

论于还是他为我挡的这一刀，我都会对他负责到底，我希望你理好你们的事，别再让他——一个从到尾都净净最为无辜的孩，替你们还债了。”

他甚至又一次抱住了膝盖，将自己蜷缩成瑟瑟的一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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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启言恍然，原来他是在怕自己。

他总是在把所有的坏脾气都发给陆萧，这小家伙就也这么一直逆来顺受，由着自己欺负。

他压满腔歉意无诉说的焦灼，耐心的把等待陆萧醒来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。

程启言坐在床边，屋里没有喧闹的王心，昏睡的陆萧也不会再哽咽着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