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，秦双冽放手机，继续给刚洗好澡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的单黎猫猫发。

单黎仰着看着倒过来的秦双冽，“这样会不会太迫他了啊？”

秦双冽捋着他金的发丝，“放心吧，他要是真想拒绝的话有的是法，我倒是担心，程启言要是答应了，那个小朋友会持不住。”

他关掉风机，了猫猫蓬松的发，“他的怨怒积压了太久，像个濒临爆掉的气球，无论我怎么引导，都无法让那气排来些，如果那小朋友把气球戳破的话……”

单黎哎了一声，“那你记得告诉列车勤盯着些，别什么事，不然啊，我看你也是个教唆罪。”

“心理疏导的风险的确是很大的。”他凑到单黎脸颊边亲了一，“但有时候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

程启言一言不发的盯着屏幕已经黑掉的手机。

正如秦双冽所说，他心里积压的绪已经被撕破了一个，如今再想收，却是很难了。

如果不是他们，如果不是他。

自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。

一个自尊心极、甚至靠着自尊心才能活去的人，被摧毁了原本好辉煌的人生路，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？

他一步一个脚印迈过的荆棘淌过的泥沼，在轰然断裂的桥边显得极为可笑。

程启言日复一日的看着再也无法到达的桥对面，和桥看不见尽的万丈渊。

他被困在这方寸之地，睁睁的看着来路被大雪覆盖，去路则逐渐褪成遥不可及的未来。

可这个人呢？他享受着不该享受的一切，轻而易举的迈过了这座桥，却反而折返回来，说要拉着自己一起走。

真是可笑。

既然如此。

自己凭什么要为他的人生负责？

就算不是自己，他偷窃的事实也已经成立。

他应该受到惩罚。

不仅仅是因为可笑的罪名，也因为，他轻易的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用来当赎罪的筹码。

那裂痕越发的大了。

固执的等在原地的陆萧已经在思考该怎样留在列车上，这时却见程启言猝然起，迈过一地狼藉，来到了他前，极尽羞辱之意的问，“看看你现在的样，简直像条摇尾乞怜的哈狗一样。”

陆萧的眸剧烈的颤了颤。

然而抬起来时，他依旧着病态的笑容，神中甚至还带着些祈求，“那哥哥，愿意让我成为你的狗吗？”

程启言竟然久违的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