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，南遥醒来了，不是在冷黑暗的棺材里，而是在温柔的龙床上，龙涎香的气息萦绕鼻尖，他扭，只见赫连衡背对着他，正在批阅奏折。

又一次失败了。

他没有死而复生的惊喜，唯有空漠如雾的迷茫。

还能怎么办呢？

不能怎么办了。

这不是第一次，命运无地捉他，他用尽办法反抗，却只换来一次次失败，那似乎，就只能安然接受。

他想起，却一了床，大的声响惊动了赫连衡，男人将他横抱回床上，掖好被，温柔：“别动，你现在力气还没恢复，先养着吧。蚀骨散的毒已经解了，太医给你洗了胃，用药粥养上几日就能恢复。”

同样是中毒，赫连衡喝的甜酒不比他少，却这么短时间就恢复了，虎虎生风，还能把他横抱起来，他却像个病秧一样，站都站不稳。

南遥无力地躺在床上，心想人比人气死人。

他可能永远不是赫连衡的对手。

但让他放弃反抗，从此和赫连衡恩怨两消，他不到。

赫连衡抚着他如墨的发，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，正：“那个叫冯晨的禁军，朕只是派人把他轰了京城，没杀他，还有你的三百族人，当日我拘捕他们只是为了找你，没曾想穆迩会错了意，先斩后奏，此事我有责任，我也很愧疚，但我希望能跟你解释清楚。”

“拿挡箭，您可真行。”南遥嘲讽。

“朕不是推脱责任，你若不信可以查，朕圣旨已要严惩他，可老们都护着。”

这南遥倒是略有耳闻，北狄和南越不同，在北狄，没有绝对的至无上的君权，在位的可汗很受老们牵制，一应大事由老们集商议，若有必要，他们甚至可以废除掉可汗另选一位，收回圣旨不是难事。

穆迩是北狄南越膛的一把利刃，战功赫赫，老们当然舍不得杀。

赫连衡又：“你是个聪明人，比朕明白统治者的望，南越不断，国力衰微，北狄作为附属国被压迫多年，一有机会翻，老们当然不会放过，哪怕朕不执行他们的意志，也阻拦不了这个大趋势，这是民心所向。”

弱，征伐从未停止，没有哪一方是绝对正义的，都是为各自利益。

南遥自然是明白这一的。

也能明白，赫连衡作为一个在位者，不由己。

他沉默了，赫连衡在他侧躺，抱他，喃喃：“你也服个吧，朕知，你也喜朕，对吗？”

南遥不想承认，可的反应骗不了他。

若撇开国仇家恨，赫连衡的一切都符合他的期待，容貌，材，格，那与生俱来的力量和压迫，看他时的满目，甚至事上的契合，都让他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男人引，的时候，心未必有多远。

如今，赫连衡把一切都解释清楚，将心比心，他对赫连衡再无恨意，反而生一丝怜悯。

为君者，从来由不得自己。

他哂笑：“陛有妻有儿，后佳丽三千，何苦为我煞费苦心？。”

“因为朕想要你，至于别人，过云烟都算不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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