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量力而为，相较于太殿，臣确是不如。”

嘉文帝话里未有所指，但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去，故季离先行谢恩了。

“季大人何必与孤如此疏离，大人与孤可是有好些日要相呢。”顾允亦是笑着了，话间不知透了何意，奇怪得很，反倒还有几分势在必得之。

站在面前的年轻人，垂着眸，一如初见时的模样，敛镇定。

不过这季离？着实是个需要安排的，阿笙那边，再让季离回去？

“谢陛。”

“殿是东太，臣是臣，自是有日相。”季离仍是端着礼，往侧边让了步，“殿如此匆忙，想必是有要事，请殿先行。”

“太聪颖十分，而又与臣年纪相仿，怕是不能为太傅，太爷的学问应在臣之上。”季离话中仍是稳而平淡的，也不似朝堂上慷慨激昂的老臣，反倒是潺潺的，一淌过来，听来不让人心烦。

若是直戳了当的说要何官职，那才是真真儿的傻了，也不能只当是为了赐个官职这般费周折让人，不，肯定还有旁的事。

“你啊。”嘉文帝听得意料之中的话，笑了声，这般回答，还真是让人挑不半分错来，“那朕定是要派个好差事给你了，你这般聪明，可不能让明珠蒙了尘。”

“你阿笙的太傅有些时日了，若是再为东太傅，如何？”嘉文帝面儿上是带着笑的，手指却是挲着那椅儿，琢磨着一会儿要来一杯茶。

“想让朕赐你哪个位置？”嘉文帝不动声打量着，掩在龙袍的手指微动，一一抚着椅。

谁曾想呢，季离方合上那门儿。

“朕问你要何官职，你谢恩时未跪，怎只说了东太傅，你便跪了呢。”这些工夫，仍是够嘉文帝尚品上一茶了，他慢悠悠拖着茶杯，另一手还盖在上面，生怕那儿气跑了去。

嘉文帝思量不来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，摆摆手，让季离先退，回去等着听旨便是了。

“圣上之意，岂能是臣能觉察到的，在其位谋其职，臣定会竭尽全力办好分之事。”

话至如此，自是不好再僵在这里，何况还有许多小太监在。

便见太顾允一墨袍相迎而来，袖都未放来，里绣的游鱼惹得很，真真儿是行匆匆了。

听听这话儿，再瞧这跪得端端的人，嘉文帝意识便生几分自己是否是拿错主意的错觉了。

不过也确实，太允聪颖，与他那弟弟比起来，确实不是个需要太傅再来教导的，不，应是不需要年纪相仿的季离来教，这般想来，嘉文帝便敲定主意让那上了年纪的李太傅去好好教导顾允了，毕竟阅历多些，经验也多些。

“见过太殿。”季离先停了脚，行了一礼，仍是垂着眸，不肯看顾允一，恭敬得很，恭敬得让人想撕他那层假意的面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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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允假意笑了笑，这便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