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谈

麦茫茫看着顾臻的同时，他也在凝视她，那双向来冷隽、淡然的睛，翻涌着复杂的绪，在树影与暮光的分界，无限的邃。

这一简直久过十年，在时间极度夸张的拉与延伸里，很多顽固不化的东西分崩离析。

麦茫茫率先移开神，避远就近：“经费的事，邓新的事，还有前几天，麦诚无缘无故提分给我麦氏的份。”

“你这些，是补偿吗，顾臻？”

小七哒哒哒地往回跑，着睛，天真无邪：“顾臻哥哥，我困了，你可不可以抱我？”

不知是谁先放开手，他们的掌心蓦地一空，麦茫茫蹲了小七的汗：“她玩了一天很累了，你先抱她。”

对话无疾而终。

李家里乌泱泱地聚集了一群人，村主任等待顾臻许久，自动自发帮他接过装鱼的桶。

顾臻不疾不徐地洗手，村主任问候：“不知您来，怠慢了，等会您去我家坐坐？宽敞，再摆个席......”

“不用张，我不是来考察的。”

乡亲们地围簇着顾臻，给他送辽村的特产。李有心，观察到顾臻余光一直注意着人群外陪小七玩耍的麦茫茫。

简单用过晚饭，李留他们住，切开西瓜，一半给小七，一半给麦茫茫：“茫茫，顾臻，楼安静又凉快，你们要不去坐坐？”

小七和顾臻更亲近：“我也要去。”

李说：“你去写作业。”

等麦茫茫和顾臻上了楼，李哄着闷闷不乐的小七：“哥哥是吵架了，好好说了才能和好，小七想不想他们快和好？”

小七问：“是像爸爸妈妈一样吵架吗？”

“......是。”

“想。“小七乖乖，“我不去打扰他们。”

麦茫茫去了趟厕所，返回天台，重新坐，双悬空晃。冷月无声，乡村缺少城市的灯火，他们的方位直面着山麓横切的剪影，像沉郁的蓝黑泼墨。

顾臻将井冰镇西瓜递给她，麦茫茫挖一勺，味清甜。无意中瞥向他的手机，显示的居然是她大学时期拍摄的一张照片——加州太光耀，她趴在校园的绿草地上看书，笼着一层白金的光，后的池、棕榈树、西班牙风格的建筑，虚化为背景。

麦茫茫气：“你在看什么！”

顾臻淡笑：“你的采访，自己没印象？”

麦茫茫读书、科研和生活的经历，摘去尾，压缩在这篇万字文里，还有一段专门提问她和钟嵇的趣事，她回答：有一次，钟教授和我自驾行，在一个前不着村，后不着店的郊区，胎爆了。他很冷静地问我“会换胎吗”，我说不会，他说“如果你会，那就我去换，如果你不会，那就学会”。我以为他只是说说，结果他真的抄着手在旁边指导我换完了胎。

结语，编辑不吝啬溢之词，夸赞得麦茫茫有尴尬，她挡住：“别看了。”

顾臻拉她的手：“我已经看完了。”

顾臻关掉手机，沉默一阵，问：“大学过得怎么样？”

他状似随意，却专注地看着她，麦茫茫想了想，答案真诚又官方：“虽然不如意十有八九，但是能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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