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从慌慌张张跪地禀报：“尊上，仙门百家又杀到山脚了。”

台上，年轻君披绛红袍，坐姿散漫，歪歪斜斜地倚靠在熔金宝座上。他低着，一乌黑发随意披散着，几缕发丝轻轻飘动，拂过瘦削的。

凌怀苏手里着什么，正全神贯注地把玩，闻言都没抬，“啧”了一声。

半晌，他慢条斯理地开了：“上次是因为天音塔，上上次是因为摇光派……这次是因为什么？”

明明是无波无澜的语调，殿的温度却仿佛又骤降几分。

侍从额贴地，抖成了个鹌鹑，颤颤巍巍地说：“是……是因为尊上您本……”

“我？”

“他们说、说您欺师灭祖，吞神塔……”侍从每说一个字，冷汗就浸透后背一分，“十恶不赦……是修仙界祸害，当……天诛地灭，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
这番不堪耳的檄文念完，侍从已经快背过气了。

台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。

侍从恨不得将整个上半贴在地面，淋了雨的衣袍洇了地毯。

凌怀苏手中刻刀不停，漫不经心：“要上来，便让他们上来罢。只要有本事活着回去，华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……哦，这次的尸埋在后山好了。”

侍从应了一声，忙不迭去了。

凌怀苏掉木屑，捧起手中的木偶端详了一会，殿门再次响了。

“又怎么……”凌怀苏不耐，移开木偶，看见来人时眉蓦地松了。

如同清风扫过，他的心无端轻盈了，连日的烦扰一空，取而代之的是欣雀跃。

那人影在殿外的雨光里，只能看清个大的廓。他缓步殿时，满殿烛火都随之微微晃动。

廓声音沉沉：“那些人，需要帮你清了么？”

“用不着，免得脏了你的手。”凌怀苏放木偶，角带笑，“可好些了？”

“嗯，好多了。”

“是么？过来，让我检查检查。”

廓依言靠近，越来越清晰，就在凌怀苏快要看清他的脸时，梦断了。

凌怀苏醒来的时候，外面也在淅淅沥沥着雨。

他睡惺忪地睁开，被洁白的天板得一怔，好一会才回想起现在的境。

四肢百骸都散架似的疼，尤其是心，仍在闷闷地钝痛。凌怀苏伸手，艰难尝试调动气，掌心只囫囵地冒一缕黑雾，便消失了。

他在阵中着实透支太过，行压制天谴几乎耗了本元，本就不稳定的气所剩无几。

不知还能撑多久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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