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听澜答：“回圣上，伤得本没多重，只是后来又被我爹痛打了一顿，这才多躺了些时日。幸而大哥疼我，来京前偷偷给我备了车，在车上养了这一路，早已无碍了。我嫌这伤丢人，故而不愿叫各位老大人挨个来看。”

明安帝没有怪他御前失仪，只微叹气：“你受的委屈，朕都知了。图南山一案朕已着人彻查，定然能给你父兄、给你一个待。好孩，莫再忧思费神，且安心在府上养着，要是缺什么，只同里开。到了京中，有朕在，没人敢再伤你。”

那双总惹人恼火的笑便逐渐失了神采。

那些话本从来没说过他还受了伤。

御前论

明安帝看着他，似在等他继续往说，但殿中彻底安静来，安静得几乎有一尴尬。

听到“受伤”，祝予怀不由自主地偷瞟了卫听澜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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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安帝慢慢：“听澜，朕瞧你魂不守舍的，可是没歇好？”

“好小，敢同朕待这些。”明安帝听得失笑，“你不怕朕向卫卿告一状，叫你们兄弟两个一起再挨顿打？”

卫听澜恍惚中被了名，睫颤了颤，却是意识地看向旁那片月白。

虽然他早已听过沈阔回禀，知卫听澜将刺客尸悉数给了羽营，连邈中的那支毒箭到京后也被他给了左骁卫，但明安帝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
卫听澜不主动提，明安帝便也不去纠结图南山一事，语气愈发缓和起来：“朕听闻之前瓦丹犯境，你为了驰援临风，自己带着人去了前线，还受了伤。现伤可好些？怎么也不许太医替你瞧瞧？”

崇文殿中静了一静，人往殿角的熏炉中填了香，小心地退到一旁。

说完便微皱了鼻。

他不信卫听澜京是心甘愿，不信他在经历了这等凶险之事之后，对自己这个皇帝还能无怨无恨。

“濯青。濯青？”

祝予怀极轻地唤：“濯青，回神了！”

但看着卫听澜这副无所求的模样，明安帝都禁不住怀疑起来，兴许这孩真就是个乖顺知礼的呢？

熏香在殿宇中缓缓漾开，卫听澜垂不怎么用心地答：“谢圣上。”

明安帝等了一会儿，见卫听澜没再开提什么请求，甚至都没提一提邈中毒一事来诉苦施压，心中忍不住有些讶异。

他果然还一如既往地受不了里馥郁奢靡的熏香，这气味就跟那龙椅上的皇帝一样烦人，一闻到就浑不利。

“自然不怕。”卫听澜面不改，“大哥术超群，我爹一把年纪追不上了。我又到了澧京，我爹就是气得脚，也打不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