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给你买了车，买了房，每个季度都给你新衣服，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了。你没爸没妈，我和我哥也不可能有孩，我说等你大成人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就把得闲给你，或者我给你新开一家茶社，我们一起给新茶社起名字，我说叫龙龙茶馆，你说不好听，要叫念洄。”

病房里没茶桌，龙龙就把两张凳拼在一起，拿过自己的背包，里面放着一包装严实的茶。

靳寒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，想起有一年节，龙龙无可去，裴溪洄叫他来家里过年。

龙龙叮叮当当地摆起来，手上动作行云，都透着裴溪洄的影。

裴溪洄坐在他对面，泪滴茶里，溅起一圈涟漪。

“你那时候就在想着害我了吗？”

裴溪洄沉默片刻，抓住靳寒的手。

“你把其他徒弟都教得很好，只有我不好。不是你不好，是我不好。”

他抬起脸来，向师傅展示杯里的茶叶，说裴溪洄当年对他说的话：“所以这第一壶茶呢，我们就喝最普通的，绿茶，清新解渴。”

裴溪洄苦笑一声，哽咽，觉得自己一片真心被践踏成草芥。

靳寒会意，让大豹去争取些时间。

指着自己，泪一行行落。

靳寒还没开，龙龙走到他面前。

他抬起手似乎是想帮裴溪洄抹泪，最后僵在半空，又缓缓垂落。

“师傅说，喝茶最忌心浮气躁，不要因为自己会摆二两茶叶就自视甚，这东西往前倒几千年就是个解渴的饮料，记得喝茶的初衷，茶叶才不会让你染上铜臭。”

他脸上带着稚气的笑，想起裴溪洄给自己上的第一堂课。

裴溪洄低着，万千绪齐齐涌上心。

龙龙知自己该走了，看向裴溪洄：“师傅，我能最后再给您泡壶茶吗？”

楼响起刺耳的警笛声，没几分钟病房的门就被敲响。

“也对，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想害我，就我傻了吧唧的还想个好师傅呢……”

“不是的，师傅。”

“小洄。”靳寒搂住他肩膀，老裴也凑过来，大手放在他脑袋上。

他问靳寒：“我人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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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一和我离婚大家就都挤兑我，就连我自己的徒弟都要害我，你当初不让我带徒弟我还不服，觉得自己能带好，可这都是什么事啊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……”

“我没有用心养你吗？”

“我对你很差吗？”

裴溪洄让他拿这茶去参赛，之后就再没要回来，原本是想传给他的。

冰裂纹白瓷茶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