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溪洄特意去玉手街，找手艺最好的绣娘给他定了这件衣服，上面每一颗扣都有讲究。

第一颗扣上绣茶叶，第二颗扣上绣麦穗，第三颗扣上锈太，第四颗扣上绣吉祥。

他是裴溪洄捡的第一个孩。

“害。”裴溪洄一摆手：“用不着，咱们家不要求这个，乐呵就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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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上躺着的和裴溪洄形极为相似的男人坐起来，抢过他手里的针。

屏风缓缓拉开，裴溪洄和靳寒坐在后面，用一复杂的神看向这个半大孩。

“你抖什么呢？”

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问他。

龙龙听不懂这些话，傻兮兮地问他：“啥意思啊？”

不要太恨我

龙龙也笑起来，他比裴溪洄矮一，垫起脚把自己圆圆的脑袋靠在他肩上，“这样啊，我以为会有祝我事业有成，把茶发扬光大之类的。”

“拿针就像拿茶，手臂一定要稳，稍微抖一茶就溅在手上了，我不是教过你吗？”

十八岁大成人，一只脚迈大人的世界，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，肩负着师傅的希望，这第一件表演服，就合该由师傅来准备。

寓意他旦逢良辰，顺颂时宜。不忘初心，所愿必得。

针没什么重量，针尖细，可他握在手里却止不住地发颤，大滴大滴的汗从他的额落，“啪嗒”、“啪嗒”砸在托盘上。

裴溪洄也看着他，却不知到底该用什么表去看他，直到他的白大褂被扒来，里面那件米白圆领对襟汗衫——他十八岁第一次上台表演茶艺时，裴溪洄给他的。

他被抢也不挣扎，痛痛快快地给人家了，像是终于送走一块手山芋，如蒙大赦。

龙龙的表并不意外，甚至还朝裴溪洄笑了笑。

龙龙全程都很合，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裴溪洄脸上。

裴溪洄一颗一颗扣帮他系好，再拍拍衣襟，笑着说：“就是希望幸福好常伴你。”

，上标注着【致幻剂】的字。

那年冬天，整个枫岛都在雪。

他掉针帽，轻轻掀开裴溪洄的被，拉衣领，脆弱不堪的后颈。

病房的门再次打开，老裴带着大豹闯来，几名保镖围在龙龙侧，抢过他背上的包，搜查他上有没有武，最后脱他那件白大褂。

裴溪洄和哥哥去后海旁边的树林里救被大雪盖住的小动，结果小动被找到，却在一个枯萎的大树里看到了窝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龙龙。

不知过去多久，他还没成功手，病房角落的医用屏风后传来一声轻而又轻的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