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弟弟我自己养大，不用你，也不用任何人。”靳寒对他说，“我只有一个要求，这次跑成回来，从我的分成里拿五万给你，我要你把我弟的上在你那里，再帮他编一个假份，随便你怎么编，总之别和我扯上关系。”

最后一笔落成时，他能觉到心脏在颤。

“不写，我一定会活着回来。”

他没上过学，不知同学关系是怎么样的，问霍：“会吗？”

回来的第一天，他就带裴溪洄去了文店。

“有一个成天打打杀杀的哥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，我听说这样的孩在学校会被排挤。”

第二天天亮时，他在遗嘱上画了一小猪。

这笔钱能解决弟弟的和学籍，能让他去最好的学校上小学，之后是初中，中，大学，大学毕业后拿到一份面的文凭，开始他光明灿烂的未来。

那是他所拥有的全家当。

教育在他心里是严肃而神圣的事，让他向往却又不敢企及。

调到最小音量，播放着他藏在船舱里时最常听的一首歌。

霍不解：“为什么？”

在歌声和海浪的间隙里，捕捉着弟弟平稳的呼。

他这样的人，居然也会有一天拿纸笔坐在桌上，来思考一笔名为教育基金的钱该怎么分。

之后他又带弟弟去吃汉堡薯条，坐旋转木，玩圈游戏。

-

——教育基金。

房间里淌着轻柔的音乐，来自靳寒跑船时捡到的一老式留声机。

晚上他把弟弟哄睡后，坐到书桌前，拿一个带密码锁的本，在上面一笔一划写四个字。

，指尖扫过他卷翘的睫，就那样温柔静默地看了他一整晚。

上学要用的铅笔橡本直尺，全都照店员推荐给弟弟买了两。

从达格夫町后海码发，途经曼约顿，先后抵达十四个城市，耗时六个月零十三天，错过了他和裴溪洄的生日，目睹了十七名手和船员被杀，曾三次被海盗围困，左臂、脖颈、前、后背，共留伤疤十余，其中致命伤两。

十六岁那年夏天，靳寒坐平安号离岛。

这首歌很，他从没听完过，每次都是放到后半段就被叫起来去抵抗海盗。

现在他从到尾把这首歌听完。

他带回分成红利四十五万八千三百二十三元，弟弟去接他时了两厘米，瘦了五斤半。

霍无奈一笑：“我也没上过啊，回帮你问问。”

“这么自信？”

十六岁那年冬末，平安号平安返港。

霍问他：“不写什么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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