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实在太小，靳寒不敢动。

作为换，会把卖剩的没烤糊的给他吃，偶尔还会给他炖汤。

从那条巷过的时候被醉汉推了一把，之后再也没能起来。

酒桶改良后变重了，也涨价了，搬一个给他两块五，工资日结。

那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天，他来到老手的鱼排上，请教对方该怎么办葬礼。

有团东西猛地被海冲到鱼排上，靳寒一开始还以为是被浪打上来的小獭，差一脚踹去。幸亏这时候裴溪洄咳嗽一声，他才发现那是个小孩儿。

或许上帝发现自己给一个人的命运安排得太糟糕时，就会派一个又一个天使来搭救他。

他每天都能拿到最少二十块。有时是两张十块的，有时是五块一块的，他把那些皱的纸票珍惜地揣在小袋里，等来海边接回家时给她。

从海边回到家有一段漆黑混的巷，晚上经常有喝醉酒的人聚集在那里闹事。靳寒知后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来接回家。

他话很少，也不笑，甚至一句谢的话都没说过，但始终待他很好。

她撑到靳寒生日那天，很早就醒了，说想喝汤，让靳寒回家给她。

后来还是老手赶来，把裴溪洄救活。肺里的挤压去后小孩儿劫后余生般大大气，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无助和惊恐，两只手却很有劲儿，死死扒在靳寒上。

人工呼都怕把他给压瘪了。

夜很，外面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。

也是那一年，他捡到了裴溪洄。

那年靳寒十四岁，失去了唯一一个把他当人看的家人。

靳寒用力摇，固执地看着她，那些积蓄在睛里的雾气第一次变成泪来。

靳寒把汤煮好拿回来，她抓着靳寒的手，看着他的睛，泪过她的脸庞，她把脸埋在靳寒的手掌里不舍地说：“臭小，你不要太早来找我，好不好？”

可他没想到只是晚去一次，就了事。

在医院拖了三个月，靳寒就守了她三个月，几乎光了他们俩攒的所有钱。

他许了愿望，但没有人回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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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摸那里，拘谨地坐在小床的边边上，一晚上都没睡，第二天天不亮就跑到码搬酒桶。

“可我不想一个人……”

小小的老太太变成了小小的盒。

那天晚上和他一起搬酒的大叔摔了跤尾椎骨碎了，他送大叔去医院，接就晚了些。

看着只有三岁大，还没成人小，穿着一灰的破衣服漉漉地趴在鱼排上，呼微弱得完全看不到，就像一坨小灰抹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