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上的灰袍换平日常穿的白衣，又备了些探病的礼，向来不善与人往的谢先生，敲开了隔的院门。

的，他开始去街听闹。

“那屋里院里，全被翻了个遍，你那些啊草啊的，都被踩了，”阮姨讲着，脸上痛心的表，她知谢霖多么宝贝那些菘菜，“可非但如此，后来又过了两天，又来了一波人。”

说到此，老人脸上愈发疑惑。

谢霖压心中忐忑，想着该如何与人沟通，可一屋门，阮姨瞧见是他，登时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满脸震惊：“你可算回来了！”

已腊月，大家都在讨论皇帝是不是要在南京过年，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要返京的消息；讨论皇帝回京是否会路过沪州，夸耀沪州风景无限，既然顺路，皇帝或许会在此停留；讨论今年年关皇帝会如何庆祝，开年之后是否会开选秀，据说沪州知府的女儿早早备好，就等一纸皇令，便要京去。

“一看就和你一样是个新手，一块菜地了两三天才好。”

前来应门的是阮姨的儿，人大，平时在外打工，大约是前些日母亲生病，专程回来带母亲去了南京，这些消息都是谢霖从村婶们嘴里听到的，他向对方表示来意，男人开门，请他去。

老妇人撑着坐起，仿佛连病都好了，涨红着脸对谢霖说：“谢先生，你家可遭贼了！”

谢霖总是在旁边沉默地听着，他混在一众吴侬语的婶中间，偶尔官话搭腔，实在突兀，可他经不住诱惑，每每路过，都会停留。

“这波人好像不是偷东西的，老大是个瘸，走路不太利索，他们帮着把院都收拾了，那瘸还自己把你那些菘菜好。

只是皇帝回京的消息迟迟没有，沪州到底偏远，他所在的村落更是与世无关，谢霖实在忧心纪渊伤，正巧听闻隔婶前几日去南京瞧病，今日回家，谢霖犹豫整整半天，终于决定换衣裳，前去探望。

之前谢霖同纪渊乘路去南京，对外只说回家探亲，周边邻居当时还笑眯眯地同他告别，却没想到阮姨见到他，居然如此震惊。

全当是戒断反应吧。

原来，在他走后的当天夜里，便有一伙黑衣蒙面人闯家中，听说翻天覆地折腾个遍，阮姨躲在自己院墙边瞧着，结果被人发现，对方刀架在她脖上问谢霖在哪，老人自然哆哆嗦嗦说不来，后来对方警告她不许将此事说去，那一夜她受了惊吓，连夜盗汗才生了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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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霖宽自己，毕竟是那么多年的，如今得了对方不再纠缠的诺言，多少还是要习惯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