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认识这么多年，谢霖的反应纪渊都知，怎样伤到他，纪渊也最通。

就是要这个场面，当着宋梓明的面，要他跪来拾掇那碎了的本。

谢霖最宝贵的，不就是他那些少得可怜的自尊么。

谢霖久久地没有反应，直到最后一片纸张落了地，他也没有说一句话，只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乖顺地蹲去，甚至跪去捡那些页面。

这是他用了很久的本。

可能从刚翰林院开始，就会在上面记录一些朝中秘闻和官员党派。今朝为了给纪渊借阅，他还专门又整理了一遍，将其中比较重要的标注来，晦涩复杂的批注在旁。

没想到这老伙计落得个和他差不多的场。

昨夜刚过雨，今日地面还是的，尘土沾了青衫，谢霖一页一页将本捡好，直到最后一张，落在了宋梓明的脚。

白衣人许是看不过去，想要弯腰，却被谢霖止住了。

“公穿的白，多谢。”

确实，宋梓明总是一白衣，真让这冬泥惹脏了，可不好看。

谢霖在宋梓明面前弯腰去，屈膝去，往日傲的透终于低了，他不再是翰林大学士，不再是谢家独，也不再是皇侧妃，只能是一个被旁人掉了书本的普通，现在要弯腰去捡那一页纸。

石凳积了，纸张上的墨迹大半都开了，辨不清楚，谢霖拾起来，轻轻了上面沾的小石粒。

他将书稿拢拢，收回自己怀里。

纪渊等着他发作。

谢霖又退到那样远的距离，手虚虚地捧着自己脆弱的本，嘴角带着些歉意的笑，睛迎上纪渊的睛。

“这样坏掉别人的东西可不好，不过是霖打扰了，告辞。”

纪渊像是一拳打到了棉上，谢霖终于不是往常那样讨人厌的模样，终于嘴角带了些讨好人的笑，但这样的谢霖却更让他膈应，甚至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心慌。

这没人能拦住谢霖了，脏了衣服的人就那样离开，没有受辱后愤怒的回应，也没有悲切地多回看一，整个过程，宋梓明都挨在纪渊边，可谢霖也不再像往常一样些吃醋的表。

变了，一切都变了，纪渊终于后知后觉地确认了这个事实。

尽他依然不明白，究竟是什么发生了变化。

谢霖捧着本回到侧房，到现在他都不知宋梓明住在哪里，也不会有人来和他代，只是整个王府的空气都像被污染了一样，让他一就疼。

只是回到侧房，前的景象却让他有些惊讶。

从睡铺到炭盆，里里外外屋都翻了新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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