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渊与人善本就心烦，听这声音更是烦躁，酒杯一砸，直问外面的仆从：“谁啊！咳个不停。”

“是我。”讲话人像是先天不足，中气匮缺，声音轻而慢，但泽好听。

木门打开，谢霖走了来，还不忘停步向后没有拦住他的仆人致歉，仆人涨红脸退了去，留谢霖站在一众人面前。

微垂的睫一眨，皎皎眸将席间几位都看了个遍，接着便礼数周全地一一行礼，倒是一个都没认错，甚至连在场的戏都打了个招呼，说完对着纪渊怀里人问：

“不知这位公怎么称呼？看着实在面生，今日怎不是青青公作陪？”

他这一问，纪渊和怀里的戏都坐不住了，小孩也自知不是话的时候，悄悄退到一旁跪着。

周围一众人都是看戏的表，一个侧妃跑到烟柳地来寻喝酒的丈夫，实在是比这戏院平时上演的还要有趣。

平王殿的家务事在尚京可是为人津津乐，不止他那侧妃呷醋厉害，教夫君之势如同正妻，更是因为谢霖曾经的特殊份——皇少傅。

差不多就是学生娶了老师妾，虽然谢霖的官位在成亲时已不再是少傅，但当时一桩婚事可谓轰轰烈烈，而且谢家三朝阁老，虽然到了这一代家世没落，但依然是忠良之后，文骨铮铮。

人都喜看些虎落平的戏码，如今清骨文臣跑到戏院来抓人，也是有趣。

纪渊被败了大半的，一想今日之事被谢霖坏了全盘，剑眉一拧，毫不遮掩地嗤笑：“不是青青公作陪，是妃想来陪本王吗？”

谢霖听了这辱人的话，晃了晃，面不改：“殿说笑，夜重，霖来接殿回府。”

“若是我不回呢？”纪渊一手将旁边跪着打颤的戏揽到怀里，肩的袍一半，更是风放浪。

谢霖垂睛，淡淡应：“那还请殿穿好衣服。”

纪渊最恨的就是谢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，仿佛什么都不在他里。

“穿衣服？来这里玩，总归是要脱的，穿它作甚。”说完挑着摸了一把戏的脸。

空气里静悄悄的，周围众人都秉着呼，看谢霖站着说不话，呼也困难的样，半晌憋了一句：“君为人，当正衣冠。”

谢霖之前是纪渊的老师，纵然早就不是了，后来嫁王府也以年者自居，所以时常一副教书的模样。

谁知纪渊忽然笑声来，对着谢霖说：“妃这是何意，你我早就不是师徒关系，若是还这一副架，那学生问老师一个问题，”纪渊坐直，“夫为妻纲，对也不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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