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的神圣议会厅，光洁的大理石再度被拭一新，厅两旁都挂上了崭新的绣满秋季卉的丝幕。奈娜穿华丽的金蝉翼纱裙，王冠，面无表地坐在首位。

她曾经多次坐在这个位置上，但今天与以往不同——今天，她旁有了和她平起平坐的人。

奈娜看着摆在她和希克斯面前的那迭厚厚的羊纸，最上面同时用斯卡语和雅弗所语两语言写着：《斯卡-雅弗所君合国议会法典》草稿。

她的视线转向面前的一排排椅。会议即将开始，但仍有大半座位是空的，包括总是被预留给安公爵的位置。

新任命的议会走到厅堂中央，向奈娜与希克斯恭敬行礼，然后举起面前桌上的木槌，重重在底座敲打了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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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”！“咚”！

掘墓人用小铁锤将黑檀木制成的棺材撬开，葬时上洒满的鲜早已腐烂，此时簌簌向两旁落去，原本被掩盖住的、一只几乎有一整个手掌那么大的蜗，那硕大粘的躯正在螺壳的掩饰慢悠悠地爬行，吓得奈娜后退了半步。

留意到她的反应，掘墓人抬对她咧嘴一笑，沾着黄渍的、度参差不齐的牙齿。

“墓地的蜗得比别的地方的大和，”他解释说，“但没人捉来吃，因为怕有死人味。”

奈娜勉地。斯卡人确实喜吃蜗，香草焗蜗就是王都的一名菜，但此此景，她听了实在有反胃。

一阵风突然来，四周的紫杉木开始剧烈摇晃，像是在抗议着什么，唯独四周那些爬满青苔的墓碑没有任何反应。

奈娜和伊奥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方形的棺木，看见一被黑的亚麻裹尸布包住的人显真，隐隐散发防腐香料的味。

掘墓人将铁锹和铁锤都移到一边，整个人跪在土坑旁，像个急切地要为客人展示货品的商人一般，伸手为他们掀开了裹尸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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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掀开她的披风，用手臂环住她的腰，将她整个人直接抱了起来，走到书桌后坐，再将她安置在自己的上。

“今天去什么了？”他摸着她的，语气随意。

她想到了摆放在政务厅里的那份文件。

“你最关心的就是这个？”

“我是你的丈夫，不最关心这个，关心什么？”

她盯着他好一会，才说：“我以为你最关心的，是怎么把我的国家变成你的国家。”

“奈娜，是我们的国家。”

他这样回答，然后像对待一只猫咪一样，开始抚她的脖。如果只看烛火在墙上照的剪影，那是一个人试图掐死另一个人的场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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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娜第一留意到的，当然是卡吕脖上那目惊心的勒痕。

由于卡吕天生驼背，因此和脚方都垫了额外的布料，让他的形看起来更加“正常”一些。整尸本呈现人死后自然起的模样，睛和嘴都已经被蜡封阖，脚踝也被带捆在一起，经过防腐理的肤则带着一诡异的革般的质，颜发绿发褐。

“看起来，确实是自行上吊亡，没有任何异常的挣扎痕迹。”伊奥仔细观察了一会后，这样判断。

奈娜问掘墓人：“这位先生自杀时用的绳，公墓还保留着吗？”

“尸被运来的时候，是附上了绳的，但是，这些东西没有什么保留价值，所以已经被我们烧掉了。那条绳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
伊奥用手悬空比了比那勒痕，“很宽，不太像一般王都里的平民会用到的，倒有像军队作战时才会用到的那绳。”

“只是不常见而已，但也不是完全买不到吧？”奈娜问。

伊奥叹了气，“对。”

两人就这样在原地沉默了片刻，然后，奈娜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对掘墓人说：“能否麻烦您将……卡吕先生翻转过来？我想看一看他后颈的勒痕状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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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她翻了个，让她趴在桌上，掀开了她的裙。

“我不是要修改《外人法》，而是要将其彻底废除，以新的《公民法》作为君合国的治民基础，除非——你仍然希望我的族人在这里二等人？”

奈娜当然并不这么希望，不仅是因为她不相信一个民族就必然优于另一个，也是因为一些更现实的原因。

东斯卡和雅弗所地虽不适合发展农业，矿产资源却十分丰富，这在过去并不算什么大优势，但如今，随着贸易协议的签订，他们将能从苏帝国引更加效的采矿和运输技术，许多东西都即将发生改变，其中当然也包括旧斯卡和旧雅弗所地之间的权力和地位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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