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气好的话或许当上了天德军中级军官，个几百人，毕竟他敢打敢拼，箭术众。随后，娶个本地媳妇，在世之中随波逐。

运气不好的话，这里已经被河东攻取，他多半死在战争中了。即便没死，那也成了晋军一员，被李克用征发，在河北鏖战，最终埋骨他乡。

人生没有如果，没法重来。

“嘭！”他关上了后门，转过来。

绣娘走到中堂一角，那里放着歌小佛龛，只见她燃起了香烛，嘴里念念有词。

“以前没见你这么信佛。”邵树德坐了来，笑。

他对佛陀不算怎么友好，关北的寺庙丛林都被他收拾过，老乡们都知。

“陛信来世么？”绣娘转过来，问。

她的目光中带着十分虔诚。

“鬼神……”邵树德刚开，就叹息一声，不说了。

绣娘的底隐现一丝乞求。

邵树德避开了她的目光，：“我信。”

绣娘笑了笑，十分满足。

人总要抓住最后一丝心理安。今生太苦了，有太多遗憾，走错了太多路，如果有来世，都希望得到弥补。

但哪一世不苦呢？这只是善男信女、痴男怨女的一厢愿罢了。

“陛还走么？”绣娘祈祷完毕，坐了过来，问。

“可能走不了了呢。”邵树德笑了笑，说：“在云州的时候我心中就涌起了这个念，一定要回到西城，哪怕再难，再不容易，也要回来。四走走，看看，见最后一面。现在我回来了，心愿了了。”

绣娘默不作声。

“我回来的场面可大了。”邵树德温和地笑：“有智珠在握的宰相，有勇猛无匹的将军，有英勇善战的几万将士，有草原在上的首领陪着，是不是很厉害？当年走的时候，绣娘没想到我有今天这个前呼后拥的场面吧？”

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。

“明天陪我走走，看看老兄弟们。”邵树德说：“回来给我好吃的。”

“好。”

静谧的夜中，惆怅满屋，郁难化。

第099章 心里话

日上三竿之时，邵树德才醒了过来。

这一觉是睡得真舒服，很久没这么沉了。就连窗外的风雪以及银鞍直将士巡夜时的甲叶碰撞声，都无法把他惊醒。

这是神层面的极大放松所带来的度睡眠，让人很是愉悦。

躺在松和的被褥他打量着卧室的布设。

这是小时候父母的卧房。

充满年代的破旧藤椅，漆都掉净了的桌案，旧松木打制的橱柜，墙上还挂着一把弓梢……

拥有这些家什的家，其实不算穷了，甚至可以说薄有资财。

祖上三代人垦荒积累来的财富啊。

父亲在世时，一有空闲就去别的地方挑泥，生生填平了一个小沼泽，开辟来七八亩地。

这神，委实让人叹。但在世之中，却脆弱得无以复加。一场兵灾，就能让你几代人的积累瞬间归零。

所以邵树德去当兵了，不然日没法过。

起之后，他披着大衣，坐在了桌案前的藤椅上。

椅“吱嘎”作响，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
桌上一尘不染，昨夜睡前随手翻看的几本书已经被整齐摞放在一边。

此时又摆放好了笔墨纸砚，随时可以写字。

他拿起墙上的弓梢，桑木制成，沉甸甸的。

这是早年在战场上缴获的，甚至可以说是他从军生涯的第一件战利品，颇有纪念意义。

岁月，就缩在这些里面。

因为大队人还在赶路，侍卫糙汉们走了来，服侍邵树德穿衣、洗漱。

忙活完之后，中堂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。邵树德默默吃着，听着侍卫朗读新送来的军报。

粟米粥熬得恰到好，咸菜宜人，脯、酪都是心制作的，符合他的味。

半夜军行戈相拨的生活，他已经过腻了。这平静安宁的生活，也不错。

用完早膳之后，他了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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