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的木墙被全拆除，换成了砖墙。地基早已打好，墙也砌了两尺多。

这几年，洛周边的砖瓦窑生意兴隆，规模一扩再扩，最大的一座，听闻每个月产二十万块砖，足可以建起康福家的这个院了——如果是小民宅，几万块砖就够了。

砖窑之外，还有石灰窑、木材烘窑。

别看大夏各赚钱的买卖层不穷，但砖瓦、石灰、木材三大样，生意从来都没差过。

最早一批来洛的权贵，如果萧遘、萧蘧兄弟家，就有族人经营砖瓦窑，生意极其火爆——听闻在灵州时，萧家就这个买卖了。

圣人喜砖房，这是众多周知的事实。砖瓦窑的现，让砖产量大增，价格大降，整个市场一就大了。

如今有钱的，都想把木屋改成砖房，至少是砖木混合结构。再考究的，直接大价钱买条石，与砖混着建盖屋宇。

各个砖瓦窑里生产的砖瓦，几乎在砖坯刚窑的时候，就被人预定一空了。从来没有卖不去的理，简直是坐地数钱，比贩私盐、开矿采金还赚——讲理，挖金真的不是很赚，除非是朝廷还没发现，私里偷采的金矿。

不过，最近又有一个新。随着波斯数学、建筑学大行其，很多门贵室大量聘请营建士，改造自家在城外的别院，兴建了很多层建筑：砖石结构的。

数学家们一边设计，一边现场计算，整个完工之后，成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。而且一个个拍着脯保证，这样的石质建筑可用数百年，作为家族传承之基。

郭崇韬很是无语。

大夏都不知能传承多少年，这个贵族的石房能持那么久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，历朝历代的房屋保存不来，主要还是战，而战中对建筑破坏最大的一招便是纵火——当年黄巢就放火烧了殿，最后还是靠金商节度使李详献木材，安三大才得以重修。

如果是石质房屋，或许还真没那么怕火。

郭崇韬摇了摇，这个世改变得有大。

它不是一剧烈改变很多东西，而是几十年来慢慢改变，让人慢慢适应。待几十年后回过来一看，才猛然惊醒，整个社会居然已经翻天覆地了。

会人亡政息吗？

有些会。

有些则永远不会。

今上，还是了很多事的，或许也是古往今来对传统社会面貌改变最大的一个人。

郭崇韬又默默回想昨日觐见的场景。

圣人很明显是在试探他们对新朝雅政的理解和接受态度了，他自问对答还算不错。

事实上这也是他心真实的看法。

他讨厌新政的某些分，又支持另外一分。冯应该也差不多，但他俩各自支持和反对的分多半又不一样。这一，郭崇韬能够肯定。

冯应该是比较传统的儒家文人，他一定很反对科举改革。或者说，他希望看到的改革不是这个样的。若由冯来主持，他多半会削减明经之类死记背的科目，削减三史、明书、明算、明法之类的杂科，增加士科录取数量。

但他很狡猾，也很务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