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难军是经制之军，各项规矩法度都是军中千锤百炼总结起来的。邵树德军很严，法令严格执行，虽然看起来很麻烦，但时间久了，大家也适应了。

麻烦是麻烦一，但保险不是吗？

拓跋氏的此次偷营，从一开始就被暗铺发现了，随后游骑也回营报信，等他们气吁吁地赶到大营附近时，邵树德令备援军士起，其余人则继续睡觉，敢喊叫动者，立即杀。

他们的这个大营，因为并不是住一晚就走，因此是标准的掘壕营法。大营外挖掘壕沟，底宽一丈二尺，宽一丈五尺，一丈。挖来的土向里拍成了一堵墙，四尺五寸，压实，急切间不塌。

壕沟上只在通人设桥，置壕门，听到游骑报信时已经拆去。壕沟外侧二十五步的范围还挖了不少陷坑，每坑置鹿角枪三。壕沟侧布棘一重，后置战楼，弓手若。

只要自己不玩忽职守，严格照条令来，基本不会错。那些被偷营成功的，往往都是自己了这样那样的问题。毕竟打仗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，你自己不照规矩来，视条令于无，偷懒耍，抱有侥幸心理，那么总有一天会吃大亏。

定难军是很守规矩的，哪怕再繁琐，军官们也用鞭教会了士兵不能偷懒。因此，当拓跋氏挑细选的袭营锐扑到大营附近时，迎接他们的是准无比的箭矢，同时还有难缠坑人的各防御手段。

带队的拓跋思忠怒不可遏，同时也有心慌意。

城中动了三千兵，都是拓跋家的老底，半脱产职业武人。刚才攻了一波，还没越过壕沟，就死伤了两百多，不得不退了回来。

拓跋思忠不想劳而无功，又连续遣人攻了两回。

他们冒着箭雨，绕过陷坑，冲向壕沟，不惧死亡，奋勇翻越，结果两次都失败了，又扔四五百人。

三次攻损失七百兵，其实当场死的并不多。但伤者躺在陷坑里，躺在壕沟里，躺在荆棘之上，基本不可能回去了。而回不去，那和死了有什么两样？天明后人家的辅兵来，一人赏一刀，都白白了功劳。甚至都不用等到天明，这会人家战楼上的弓手就可以提前锁定战功了，都是不会动的活靶，起来轻松惬意。

偷营变成了攻，而攻连营墙都摸不到，这仗打得让人气馁。

发前拓跋思忠甚至还设想过最好的况：突然袭营，定难军大，他们趁势掩杀，定难军得更厉害，他们趁势放火，定难军惊慌失措，军无战心，纷纷逃跑，然后他们趁势掩杀，斩首数千乃至万余！

但现实给了他重重一掌。定难军大分军士甚至被勒令回营继续睡觉，不得喧哗随意走动。然后就凭值守和备援的两人，就压得他们连外围都突不过去。

兵书上说：以骑劲兵夜袭，若趁之而不，攻之而愈靖，将卒不惊，营如故，则彼之法制谨严，备预周密，此军也。

经制之军、职业武人，和他们之间的鸿沟难真这么大？还是定难军特别厉害？他记得邠宁军可没这么严谨啊。

“撤吧！”拓跋思忠最终还是无奈令。他已经没心分辨到底哪支军队厉害了，他只知自己败了，兄多半也败了，心沮丧得很。

第021章 战宥州（五）

宥州城，气氛凝重。

昨夜一场大败，几乎不到天明就传遍了全城。动了三千人，都是兵，结果碰上了茬，当场死了大几百。回来的路上，又听到几次战鼓声，慌不择路之，又走散了几百人，最后成功逃回城的，不过一千七八百罢了。

这么一场惨败，瞒是瞒不住的。城现在士气低落，言四起，大小人们死命压制，这才将这躁动堪堪压了去。

拓跋思恭看着弟弟愧疚的脸，并没有怪罪，而是说：“定难军锐，并不好打。此番夜袭虽是你的主意，但某并没有反对，何尝不是打着万一成功了的主意呢？可世上之事，确实很难有侥幸，邵贼亦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。这一仗，你没有错。”

“兄。”拓跋思忠脸灰暗：“既如此，过几日咱们便直接城，与邵贼一战好了。再这样拖去，外面的族都快被他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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