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皓也教过荀姹写字，但提些握笔行笔罢了，哪像这样大片大片的带着写，若是对待更旁的人，就更不必说了。他纵然不是冷月，究竟是孤月一啊。

而，遭到嫂嫂的质疑，尚且连刚开蒙的小童都不及的人，依然没有气馁，“再学二十年，我便能同先生比肩了。这天等我二十年又如何？”

荀姹纠正，“先生十七岁时便名动天了。”

“那天便只消等我十五年了。”

这狂气，莫不是被她堂兄带来的。有狂意是好事，但凡事都要有个节制，荀姹不免又告诫她，“才学可不止是时间磨来的，关键是天资和用功。”

“天资便……听天由命，我用功就是了。”

这说了“用功”的人，不多天以后，好得更全了些，愈发如生龙活虎，便央起先生着她停练一天的字来。听说瓦肆正有一新排的杂剧在演，甚是有趣，先生若肯陪她一起去看便更好了。

这得寸尺也颇得她堂兄“真传”，先生还没应她一个请求，便接连提了新的。

这些时日，随着两人越发熟惯，与彼此的谊也越发厚，比起为她医治，萧皓竟已然把大半力都放在了为她开蒙上，救命之恩以外，更多了一层师生之谊。说来，正因齐澍，他对齐澜暗有微词，背上待久了的人，带孩也当放牧，她想学什么就疯学，不想学什么也纵着，这带法，倘若不是遇上荀姹这样极自律自持的，能将孩带来才怪。

不过他快答应了齐澍，她究竟是新朝亲王，说是他的“主”也不为过。他若不是他，被这世间的虚名浮誉抬得的一个人，只是个寻常人，哪怕仍是故梁宗亲，在她跟前必定得安安分分小伏低。

故梁宗亲的分量，不及“萧桂雨”这个份的十之一二。不过恰好他也算是前者，敕顺朝廷便尤其想将他揽麾。齐澍目只把他当她自己的先生待，他也很喜这孩，还能不时见一见荀姹，在这孩彻底痊愈之前，他便随缘待在她府上了，能多教她便多教她些，她贪玩时，也不过分拘着，究竟缘分有限。

先生刚教了的，不能惊扰百姓，齐澍这次门低调，仪仗削减了叁分之二以上，不过她份非同小可，是贵客中的贵客，权贵中的权贵，又一早跟瓦肆打过招呼，她的包厢早安排妥当，吃、酒都是银装的，也都预先细细查验过。

这场新剧讲的是才、佳人间几经周折的离合悲，但她只是一门心思听那秾艳的曲儿，一也不在意节似的，台上演得正酣，台看得潸然时，她反而因曲停了、戏们念的多唱的少，靠在先生怀里小睡了一会儿。

萧皓见怀里的小家伙没对那书生写就的故事了迷，颇放心地笑了笑。

而倘若荀姹剧中千金小所为之事来，不止舅父，他也会大动肝火。不是不能私心慕外男，而是人之前必先己，行事之前必斟其理，不论男还是女。而女于这世中更弱势，更应好生珍重自，方能少涉苦厄。孤注一掷在一面之缘的人上，或许果真颇有豪气、勇气，极值得世人赞颂，他却不愿他的珍宝这样的人。

至于他的珍宝是否有过慕之人，他并不知晓。她并未在书信里提及过，舅父也瞒得很。看她同齐澜相，她似乎不说恋慕这位显见地极了她的皇帝夫君，还有些憎恶人家，此中因果，他亦不得而知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