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人已化风雪去。

全程看戏的叶轻舟总算理清了绪，“所以你去天山，找沉白依是其次，告诉晏绥灵犀镜的事才是主要目的吧？”

沉月溪但笑不答，乐呵呵地摇着手里的雪莲，“这个是不是很值钱？”

“值老钱了，”叶轻舟也跟着轻笑，她笑他总会忍不住笑，“千年的雪莲，得九尾天狐日夜呵护，世间有几株？”

沉月溪得意地叹一气，像是吃大亏好事一般，“不过算了，看在我师的面上，就不卖了。你先帮忙保着吧。”

药学这东西，沉月溪一窍不通，当然是给叶轻舟比较合适。

叶轻舟收寒凉的雪莲，又问：“你那个贼追到没有？”

“当然……”沉月溪满脸自信，却发现自己上没有钱袋，嘴角逐渐耷拉，“丢了……”

她明明把人抓住了，什么时候又跑了呢？还又顺走了她的钱袋？

那可是他们大分盘缠，一分是青州任务领的赏金，一分是欧珙资助的路资。

叶轻舟已经可以想见他们未来餐风饮的日了，“那可有不好办了……”

沉月溪叹息，“要不然我们回老本行吧？”

“捉妖？”

“要饭。”沉月溪一本正经，不像开玩笑。

这也有太老本行了吧。

叶轻舟语顿，风餐宿的想象里加上了两人蹲在墙角的落魄影。

叶轻舟挑眉，接着沉月溪的话茬说：“那是不是得买个碗？”

沉月溪嫌弃：“你这也太不会变通了。去沟里随手捡个破的就行，越破越好。”

“那你不如捡片瓦，更破。”

沉月溪左右摇了摇指，“乞讨，也有讲究的。必须得是碗。”

“……”实话讲，叶轻舟没太讨过饭，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。

叶轻舟，煞有介事地拽上沉月溪，“那我们快去臭沟里捡碗吧，两个。”

沉月溪呵呵笑声，嗔：“谁要跟你去臭沟。你师父我自有妙计。再大不了，把雪莲卖了嘛。一片一片……不，半片半片卖。”

“什么妙计？”

“不告诉你。”

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回赶。得亏叶轻舟那时在芈冥夏上了追踪咒，能指个大概方向，倒不难找。

芈、蓝两人正坐在路边小吃棚里吃东西，一碟，面饼一碗，饮品一杯。

沉月溪提裙落座，调侃：“你们两个会享受哈。”

芈冥夏笑：“你们两个都了，我们就不要瞎掺和了。别反而误事，让人跑了。”

沉月溪抿笑，听来像嘲讽。

芈冥夏微惊，“真跑了？呵，看来这贼本事不小啊。”

“碰到了老熟人，聊了几句，人就跟丢了，”沉月溪拿过一个面饼，一边撕一边吃，“不过好消息是，我们不用往天山去了。我那个老熟人刚好有雪莲，就给我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芈冥夏神一亮，“那是不是可以给雨珠治病了？”

“这个急不来，”叶轻舟不疾不徐，“雪莲药太寒，还得散几天。”

芈冥夏了然，嘴角微微挑起，像是抵达了久盼的终，喜悦，又有难以察觉的苦涩，“终于……”

一旁的沉月溪着半饼，齿不清念：“要我说，咱们也别在这里等着，赶往回走吧。打从了山海关，天天都是羊，我受不了了……”

饼也奇奇噎。

沉月溪抻着脖咽，得慌，随手抄了一杯饮喝，甜丝丝的，还带着酒味，不禁皱眉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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