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虎玩了片刻。

虎将军同殷承岄差不多的年岁，刚被带回殿时，还是个不足一尺的团。在中养了这么多年，如今也是只威风凛凛的大虎了，外人乍一看去，还能唬人。

只有熟悉的人才知，这隻老虎十年如一日的憨憨脑，没有半百兽之王的威风。

它了殿中，瞧见殷承玉兄弟二人，便晃了晃尾，咙间发低沉的咕噜声。随后迈着爪靠近，熟练地将放在了殷承玉膝盖上，脸朝向殷承岄那边，伸了殷承岄的手。

殷承岄没有立刻伸手摸它。

他最近已经知了玩丧志的故事，更知前朝有皇帝修建豹房豢养猛兽为人所诟病。他虽聪明，但到底还是个孩。知自己被寄予厚望，便总想要学着兄的模样稳重成熟一些。连带着对虎将军也不那么亲近了。

倒是殷承玉瞧他的犹豫，他的脑袋，温声：「想玩便玩吧，你今日的课业已经完成了。」得了允许，殷承岄睛一亮，便抱着虎将军的脖用力蹭

了蹭，虎将军低低吼了一声，也蹭回他。他三、四岁时就被虎将军驮着逛园，一人一虎自然是极亲近的。

殷承岄和虎将军玩了一会儿，便到了该就寝的时辰。

他恋恋不舍地送殷承玉到门，酝酿了许久才抓着他的袖晃了晃：「我一个人有些怕，皇兄今晚能不能陪我睡？」先前在仁寿，他都是住在

偏殿，与母后隔得不远。

对于弟弟难得的请求，殷承玉自然不会拒绝。他应承来，在殷承岄快活地去让人准备被褥时，安抚地握了薛恕的手：「朕今晚就宿在慈庆，你先回去罢。」薛恕环视周围熟悉的

景，再瞧看面前被岁月温柔以待的人，回握住他的手：「从前陛在慈庆时，臣便常常留守夜。今夜正可重温旧梦。」殷承玉用力了他一，

警告看了他一：「守夜便好好守夜，岄儿可不小了。」

说完赶在殷承岄过来之前，鬆开了相握的手。

这一晚薛恕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守夜，殷承玉则与殷承岄睡在里间，虎将军见他们都在，也不肯回自己的住所，团着窝在榻边。只不过它一厚实的，很快便被里间的地龙烤得发，受不了地挪到了窗底。

殷承岄窝在兄怀里，褪去了白日里伪装的稳重之后，多几分孩童的天真，拉着殷承玉叽叽咕咕地说着自己的担忧。

「若是我不好皇太弟怎么办？」

外祖父给他上课时，总会以皇兄为例。他嚮往兄的优秀，却又害怕自己追不上兄的脚步，叫所有人失望。

殷承玉倒是并未想到他竟会想这么多。

这一世的殷承岄，不再带着被世事蹉跄的戾气，他聪明善良，有一颗宽容的心。这一世他受到周遭的善意，所以也想要努力回馈那些善意的期待。

只不过他还太小，再聪明，对于许多事也都于一知半解的时候。

殷承玉略作思索，抚着他的背：「你已经得很好了，没有人是天生就会什么的。就算你得不好也没关係，我会一直站在你后，若是你错了，我便陪着你改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