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有儿郁闷。

姚玉照已经好几天没和她同睡了。

问就是忙，没空。

“师，好歹歇一晚吧。”白玉把手搭在她肩上，“我给你？”

姚玉照挪开她的手，“不成，我在修炼生生决。你自去睡吧，我实在不得闲，以后别等我了。”

生生诀是君山据她的灵力本源编的功法。前些日，君山又加大了她的任务量，纵有分术相助，她也忙得够呛，夜里修炼的《雾中》也只好换成生生诀——谁叫修炼生生诀远比修炼《雾中》的效果明显呢。她记得白玉说这功法要到第二阶才能起效，可这第二阶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达到？

君山如此练她，盖因灵虚秘境开放期近，其中有一仙，名“镜月”，若她能取得此，将来对付罗翌，胜算便多一分。君山已告知她镜月该如何获得，但她并无多少把握，毕竟灵虚秘境对化神境以上的修士皆开放，而她不过化神境中期的修为，要在龙争虎斗中取胜谈何容易？

白玉知她想要镜月，也不好再说什么。前日夜里，白玉劝她修炼雾中，她却以“见效太慢”为由拒了，白玉对此到心虚——因为这是她造成的。若非她偷换梦境，害师了许多重复的梦，拖慢了修炼度，师也不会作如此想。

最近白玉在《宝典》上读到一句话，说“好的是互相成就”，她想到姚玉照一心对付罗翌，她却放任私心，绊住师的步……

她从未向谁认过错，也从未反思过自己的行为——在遇到姚玉照之前。上回给破妄认错便已破例，而这一回，她又破了例。有一就有二，有二就有三……

罢罢罢！为了师，破些例，又有何难？惟愿日后她和师能携手翻山越海，上天地，不离不弃。

然而她也不希望师就此荒废《雾中》。修习功法最忌讳半途而废，再加上《雾中》毕竟是废了她好一番功夫才从无量宗偷窥来的禁术……话说无相那业火当真厉害，连她这等圣都险些给烧现了形……无量宗藏经阁的功法典籍也委实多得叫人缭，害她在里找了好一会，不然岂会被无相察觉异样？

虽然《雾中》被无量宗列为禁术，但她白玉却不这么认为。仙门所谓“禁术”，无非是修炼失败的风险太和修炼方式不受本门派待见罢了，事实上禁的也不过是门派中的普通弟，至于那些门派尖，有几个没在师的指引修习过禁术的？

修炼《雾中》的风险算起来也就两，一是神识受损会变成智障，二是神识困在梦中会醒不过来。而她敢拉着姚玉照一块儿修炼禁术，便不怕会练什么事来——姚玉照还没成人形时就跟她在一个池里混了，姚玉照的本是个什么东西，她再清楚不过，那些风险压儿影响不了她。

风险不足挂齿，好嘛……禁术的好还用提？

本着成就心之人的想法，白玉把《雾中》在打坐和闭关时也能修炼的事告诉给了姚玉照，并定决心不再预她的梦境。虽然姚玉照还是选择在夜里修炼生生诀，不过至少在她学画前的半个时辰里，也就是打坐的时候，她在修炼《雾中》。

当《雾中》修炼到第二阶时，姚玉照终于受到神识有了变化——变得更加健壮，更加灵了，而这也成功地引起了君山的怀疑。

这事说来也怪她自己。她被神识发生变化的喜悦冲昏了脑，当着君山的面用神识画了张画，画的仍然是“初夏山林图”，不过这一回作的画，画面层次清晰了许多，用墨克制，线条柔和，她作完画后也没有像上回一样累得在椅背上……

这些变化固然可喜可贺，可关键是，君山还没教过她要怎么修炼神识啊！而像化神境修士都会的分术，也不过是化神识分，跟修炼神识可沾不上边。

君山问她修炼神识的方法是从哪儿学来的，她哪敢直言说学的是白玉不知从哪偷窥来的功法？

她吞吞吐吐地说了个“我”字，再没了文。本以为君山会追问去，谁知他却说了一句“不愿说便不说吧。”随后引灵力在她神府中检查一番，确认其中并无邪气便退了去。又对她：“只要不是邪门歪，你想修炼什么就修炼什么，我不会阻拦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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