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修真界，可有哪个师父比君山还要费徒弟的？

姚玉照简直恨不得自己能三六臂，来完成君山每日布置的任务：练剑，习画，修神识，学阵法，过试炼塔，练生生诀……

一日也不过十二个时辰，何况夜里她还要修炼《雾中》……

她整日忙得焦烂额，白玉这不省心的家伙倒好，一天天的脑瓜不知在想些什么，总是欺负邹嬿，害她还得分心力来调节两人之间的关系。白玉对她仿佛有一奇怪的独占，她多看谁几，跟谁多说几句话，都会惹得白玉对此人心生不满，同她说话都怪气的。

这日清早，她照往常一样来君山府学画，但因才和白玉吵过一架，心思浮躁，连带着笔时也失去了控制。

“‘山川之气本静，笔躁动则静气不生；林泉之姿本幽，墨疏则幽姿顿减’，‘宜而反淡，则神不全；宜淡而反，则韵不足’。”君山的视线从画上转移到她脸上，淡淡，“你的心思不在画上。此，山的面应以重墨勾线，淡墨皴，你却都用了重墨。”

她默了默，回：“早上同人起了些争执……”

君山未追问缘由，只：“你平日不曾打坐？”

她有些委屈，“师父给我安排了那么多事要，哪里顾得上这个。”

“如何多了？”

“如何不多？”

君山无奈一笑，“你是化神境修士，分术总会吧？”

姚玉照呆了一瞬，她只晓得作战可以用分术，哪晓得修炼也可以用？

“我曾和你说过，并非所有问题都只有一个答案，”君山，“解决问题的办法实在太多了。”

“弟明悟。”

君山又：“今后学画，先打坐半个时辰。”

“是。”姚玉照，，“弟心中有一惑，还望师父解答。”

“说罢。”

“不知弟要画到什么程度，才能开始学造景术？”

君山：“‘会境通神，合于天造。’天地造化，生生不息，若画能形神合一，如一方天地般，自成生机之境，便到了修炼造景术的时候。”

“解决问题的法那么多，师父，那我不用笔作画，用神念作画，想必也是可行的吧？”姚玉照，“就像神念作文，一日甚至能写一话本呢！”

“那便试试好了。”

君山另取来一空白画卷，指了指后山林，：“你日日前来，对此地的形貌想必已了然于，且画吧。”

许久过后。

姚玉照手着，满大汗地靠在椅背上。

君山的手贴在她印堂，：“你神识消耗过度。”

清正之气源源不绝汇神府，君山收回手，示意她看画。

她睁开双，却见画面层次不清，线条的虚实淡，比之用笔表现来的更显糟糕。她本意是想画初夏风山林的灵秀活泼之态，哪曾想竟是这般笨拙犷的样——仿佛少年歪成了个邋遢的扣脚大汉。

“用笔狂放，不错，很有一番野趣。”君山笑，“不过，回还是老老实实用笔作画罢。以神念作画并非易事。”

姚玉照心中发窘，面上仍作镇定，“我听师兄说，师父的神识十分悍，可我却没见过师父用神念作画。”

君山也不推拒，又一张画卷，凝神看去——

白纸中渐渐浮现墨，半炷香不到，一幅初夏山林图便跃然纸上，只见林风起舞，树叶翩翩，正是她方才没能画的轻盈秀丽之景。

他移开目光，问她：“可是你心中所想？”

“没错，”姚玉照眨眨睛，，“师父，还得是您啊！弟闭着，也不过堪堪保住神念不散，若像师父一样睁着，神念早散了个净，更莫提作画了。看来师兄说的‘师父的神魂之力是这天至盛’，此言果真不虚！”

“云川？”见她，君山轻哼一声，，“人外有人，天外有天，即使我神识全然恢复，也无资格自认为是天至盛。你师兄轻狂，贯夸大其词，莫要学他胡言语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“山川之气本静，笔躁动则静气不生；林泉之姿本幽，墨疏则幽姿顿减。”

“宜而反淡，则神不全；宜淡而反，则韵不足。”

“会境通神，合于天造。”

皆引于笪重光《画筌》

凌晨网断没发成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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