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有不命数死亡的人，魂魄才可能不全，也就是碎魂。”秋解释。

“魂不能追踪到碎魂，除非用仙阶法。碎魂脱离命数，鬼界也不收，只能飘浮在半空中，不了人界。”说到这儿，秋想起了什么，睛一亮，“昆仑宗有仙——聚魂钵，——用来凝聚碎魂，要是你真的成了门弟，姚兰青又是碎魂，那就好办了，你可以找人复活她。”

“若是魂魄不全呢？”

“姚兰青真的死了。”

姚玉照睛燥得发痛，咙也得发。都说伤心时，大哭一场就会好些，可她的涸得一滴也挤不来。

“这是我的香，里面是焚香盂，夜里可以香挂在床，”她打开香演示了一遍用法，再指指包裹，“这里面是收集了大家的给你调的安神香，可惜只有十盒，本来想多攒攒，等你生辰时再送你的。”

听到她说要走，妖们一齐晃起——它们还不会说话。

秋看到她瞳孔涣散，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，明白她心里又难受了。秋娘死时，她们俩也是这样红着却哭不来，过了好多天，才开始时不时泪。

天香看着看着泪就淌了来，转趴在姚玉照肩上哭得稀里哗啦，不住打嗝。

“……天香，”她站了很久才开唤她，“被人害死了。”

姚玉照动了动站得发麻的，三人一起回到后山。

天香简直哭了个昏天黑地，等她泪时，已经暮了。

“你去看看吧。”她直接抓着她的胳膊拉上鹤背，三人一路了密室。

她眉皱起，神狐疑，好像才听清她说了什么，“姚玉照你今儿怎么回事，嘛呢？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了真是……”

三人心照不宣地祈祷魂不要找到姚兰青。

“追魂，完整的人魂在人界游一个月后，会经幽冥海转往鬼界，在这之前用魂罩住它，可以让你看到它，让它剩的日都陪在你边。”

她翻来覆去睡不着，一直睁着睛到了天明。天香已经守在她房里，见她来，递给她一个带链条的镂空金圆球和一个包裹。

仙鹤已来到门，是时候启程了。她朝二人挥手别，乘鹤直冲云霄，看着百山在视野里越变越小，直到再也看不见。

“你的手艺真好，我很喜，”她直接挂在了腰带上，然后抱了抱天香，“代我向它们谢，我会天天用的。”

天香茫然地转过来，“啊？”

姚玉照举起香凑近鼻尖一嗅，果然静气宁神，气味独特又好闻。仔细翻看，发现它不怎么晃，里的金盂都保持平，真是别匠心。球上雕刻了牡丹缠枝纹，是天香本的模样，工细腻。

“你去昆仑吧，我会守好后山的，你要常传信回来，”天香指了指后，“它们说也要看信。”

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姚兰青事了。

“姚兰青死了。”

天香没听过魂，问她能什么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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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说：“魂还在寻她的魂魄，一有消息我就给你带去。”

玉床上的女面依旧鲜活，平日里艳夺目的一张脸，沉睡时竟也如此恬静温柔。天香从未见过这样的姚兰青，甚至，姚玉照来之前，她一直都认为她难以接近，连笑都只会扯扯嘴角。后来她才知，原来找回妹妹后，她脸上的表也能那么自然。

夜里，姚玉照和秋同床共寝，秋不需要睡眠，只是来陪陪她。

“不过，人魂离后，会五俱失，不能对活人任何回应。”

天香还是一脸迷茫地微张着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