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抬起，发现教室里坐满了人。

惊吓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，安平这次淡定了不少——完全没有，他先是猫踩尾似地大叫了一嗓，接着赶捂住嘴，抖成了一只风的筛糠。

他完全不知这一整间教室的人是从哪来的，仿佛瞬间凭空产生，怎么看都显得来者不善。安平四扫了一圈，每个人都穿着校服，脊背僵直，而最蹊跷的是，他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脸。

凭他上课传小抄的经验来看，无论坐在教室哪个座位，总有些人是可以直接看到脸的，不可能全抓瞎。然而此时边人要么用校服领遮住了脸，要么发半遮。安平越看越悚然，这不会是一屋死人吧？

他实在受不了了，猛地站起，桌发“嚓啦”一声，前排的影闻声而动，僵地转了过来。

那是个纸糊的人！

对方脖直接扭了一百八十度，一张白纸脸，用不知什么东西画了五官，嘴红的瘆人。最惊悚的是这东西浑上都像是假的，唯独一发看着极其真，像是把谁的糊在了白纸上——只见这纸人要笑不笑地朝安平咧了咧嘴，发一阵指甲刮门似的“咯咯”声。

要死不死，这纸人一笑，整间教室的“人”都转过了，一张张都是白纸脸，唯独表不同，喜怒哀乐贪嗔痴怨，凄惨闹稽荒谬，将安平所剩不多的理智全炸成了糨糊。

破案了，这不是一屋死人，是一屋纸人！

安平连尖叫都忘了，一把拉开边的窗，不假思索地了去。

自古二楼多英雄，动不动就个楼。窗离地面并不远，窗还有木，每次考试谁考差了，都要前呼后拥地上一回。安平对这事驾轻就熟，本楼脱，结果刚打开窗就被歇斯底里的鸟叫声糊了一脸，呕哑嘲哳如小儿夜啼，怼得安平险些倒栽回去。

教室这一边临街，市一建在老城区，街上满了老梧桐树，夏天满绿，冬天就全是鸟窝。从十月末到第二年年初，黑天白夜都是没完没了的鸟叫声，一两只鸟叫还算得上婉转，成千上万只鸟叫就成了天塌似的嚎丧，整条街仿佛用噪音建了个棚。安平相当狼狈地落在了地上，还没来得及站稳，就被从天而降的白砸了满。

有鸟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鸟粪，万鸟群居，那就是天鸟散粪！

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喝凉都牙，安平先是被白纸人吓了个六神无主，又在楼摔了个四脚朝天，最后被鸟粪砸得劈盖脸，堪称一瞬白。安平简直崩溃，憋了一肚惊惧加的肝火，恨不得朝天大吼，这都什么事儿啊！

然而连嚎两声也是不行的，除非他希望鸟粪落到嘴里。

就在他七上八的时刻，一张校服兜扣，“愣着什么？不找地方躲起来，打算站这儿洗澡么？”

是木葛生。

安平还没来得及抓着对方问到底去哪了，就被人提着领一路狂奔，好不容易停来，安平一把掀开上的校服，“这到底是什么地方？”

他们大概躲在走廊某的杂间里，周围都是扫把垃圾桶。木葛生答非所问：“你看到树上的那些鸟了？”

废话，他又不瞎。

“老街区大都梧桐树，冬天鸟类群居是常事，市一周围也不例外。”木葛生：“但是近几年规整市容，鸟鸣喧嚣不利于教学环境，因此学校大批驱赶了几次，这两年鸟群已经逐渐减少，大都迁到城东去了。”

安平猛地反应过来，意识到木葛生说的没错，这几年学校附近的鸟群确实在逐渐减少，他们校门的时候甚至没看到几只，刚刚他心神未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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