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、

公墓在城郊，开车过去，大概要半个多小时，只是挑在了平日通勤时间，大城市的顽疾固，等好不容易挪到目的地，已经是日上三竿了。

岳燃和常襄并没有准备什么祭扫必备的东西，路上买了一束红玫瑰，衬上薰衣草，红红紫紫，由常襄捧着，再加上他一量定的西装，不似上坟，倒像罗曼病发作的小年轻赴小人的生日宴。

不是节假日也有好，公墓冷冷清清，访客不多。

如今世，死人居的价位也节节攀升，幸好——岳燃不无苦涩地想，“房”买得早，地方大，风也好。

和夫的墓是并排的，岳燃为此很谢夫的父母，他们伤心绝，却也清楚这一对在人间夫妻时便不依不舍，既然同生共死，那更要伉俪同眠，不岳家怎么反对刁难，还是让两人肩并了肩。

老两想将常襄接走，碍于年纪和健康，终究没能成事。

常襄虽然父母双亡，但他并不缺少和关心，这也是岳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扎许谨怀抱的原因。

明明就没这个必要。

他默默地守在一侧，看着常襄将献上，男孩站得笔，脸肃然，稍显稚的神间，隐隐透着刚毅，那一瞬，岳燃突然有了不祥的预：对常襄的决定，他只怕是无能为力。

即便只是初级的男汉，也只听取建议，而永无需他人越俎代庖决定，他已准备好，输赢自负。

终于到那么一天，常襄所要去的地方，是他岳燃所不能及，他该骄傲，还是伤，亦或两者有之？

常襄没有看岳燃，他对着父母的墓，低声而郑重其事地：“爸、妈，今天跟舅舅来看你们，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的想法。我相信你们在天上，一定能够明白：上男人，我是说，男人上男人，不是丢人的事，也并不可怕，我不懂这有什么错的，凭什么要被人看不起。当然，看不起就看不起，谁稀罕了！”

他停了停，勇敢无畏的笑容，“你们肯定不会因为我，或者舅舅，上什么人，就停止我们对不对？我还很年轻，讲这些大概会被看成不要脸，但是——我想像你们一样，像你们一样……嗯，不要学舅舅，孤零零那么多年！”

岳燃起先是震慑于常襄的直率，等听到常襄最后的吐槽，忍不住咧了嘴，佯怒：“忘恩负义的小混！”

常襄转过来看着岳燃，睛亮得像天上的星，他像小时候一样，挽着岳燃的胳膊，笑：“燃舅，快来求爸妈，赐给你一份好桃。”

“敬谢不。”岳燃不屑，他站稳脚跟，也对着那一对墓碑，低声喃喃，“，夫，小襄大了，请你们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，不受伤害。”

常襄闻言，不满地嘟囔：“怎么不是大富大贵？舅舅你太保守了……”

岳燃横了常襄一，却忍不住笑。

了墓园，上车之后，岳燃在驾座发呆，常襄系好安全带，又等了近一分钟还不见岳燃启动车，不由莫名其妙：“燃舅，想啥呢？不赶回去赶不上午饭啦！你答应了要去吃典膳家的烧鹅哦！”

岳燃转一瞅，常襄之前的男气已经烟消云散，只剩一条瘪肚的狗垂涎三尺的馋样。

“……我是在想，”岳燃叹了气，转动钥匙，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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