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？”

Z没吱声，眉皱了起来，稍稍从他肩离开，托着的手把拇指伸了嘴里，在齿间，颌没有动。尼尔想他可能被自己激怒了。

“西蒙经常搬家的。”Z慢吞吞说。“我只记得那里离城镇都很远，要走好一段穿过公路，公路对面半英里有个农场。”

第一次杀人对于连环杀人来说就像男孩的初夜，有标志，难免有难堪的事发生也正常，其记忆可以保存一辈之久，气味跟刚从印刷机里来的报纸上的油墨一样新。想起这个不需要费那么多时间，尼尔不由得起疑，Z想嘛？

Z谈到农场主是个中年男，独居，习惯傍晚坐在屋前廊喝啤酒。Z经常去找他玩，有时候农场主会让Z也喝一啤酒，说他早晚会习惯那苦味，Z说自己更喜甜的时候农场主屋给他拿来一盒糖霜饼，说是去镇上采购时顺带的。Z喜和农场主并排坐在前廊台阶上看日落。农场主老式的杆烟斗，自己晒烟丝，偶尔拿烟杆敲敲Z的背问他小要不要试一。农场主说看他那双漂亮的蓝睛就该是在更好的地方生活的，说他该去大城市，将来会有所作为。Z喜他对自己的称赞，有一天他吃完饼着手指上的糖霜，坐到了农场主的大上，农场主脸涨红了，把他赶回家，不许他再过来。“我回家了西蒙给我的功课，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，西蒙说他在路上。我让他注意安全。天刚刚黑，我去地室拿了把尖刀，用盘底磨快了。西蒙把他活的东西都藏在工箱里。我用胶带把刀缠在手上，换了双走路没声响的底便鞋返回农场，他正背对着我收拾地上的啤酒瓶，喝多了，什么都没听见。他比我，所以我用扣成环的带从后住了他的脖勒，在他倒地翻的时候压在他腰上把刀他的脖，第一开了，他茫然地睁大睛，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，我又对准脖侧面了第二，他挣扎得很厉害，肚里的脂肪在晃。我早告诉过他别喝太多啤酒的。西蒙就从不喝酒。”他杀死农场主之后用衣服抹掉脸上滴落的动脉血，等尸不再搐、安静来，刀沿着脖往划开。“刀尖差卡在颈椎里，有儿钝了，反正西蒙也不会再想要这把刀的。我看了他的脏，和猫狗差不多。”他剖开尸之后发现农场主和那些小动并无不同，构造相似，血鲜红，然后他明白了，他不是在寻找这些生不喜他的理由，他只是喜看这样的形。“我想过再别的动，不过看人死去的觉太好了。”

尼尔觉自己臼齿涌起一酸，Z扭过期待地看着他，尼尔抚摸着他的发叫他靠在自己肩膀上，问他那时多大，Z漫不经心地说十四五吧，拇指又钻了牙齿间，没有咬指甲。

“我回家开始洗衣服，西蒙正好从大门来，问我在什么，他看见了盆里的衣服。我看得来有一刻他想杀了我。不过他问我把尸留在哪儿了，有没有过农场主的屋，我说没有。他门前把门反锁了，天蒙蒙亮时回来，叫我打包东西跟他立刻离开。”

“然后呢？”尼尔抚摸Z脑袋的手轻轻往后梳。他想起办理一件绑架案时第一次见到特莎的场景，参与搜索的警官告诉他这个帅气的姑娘叫特莎，你摸它脑袋时得顺着特莎的往后梳，不然它会突然扭，冷不丁咬你一。

“西蒙说我得学会区分，因为世界上总有些该死的人，他要我学会挑选，接着他就开始教我怎么打枪了。后来他说我叫他很失望。”

尼尔没回应。Z趴他怀里把他扑倒，搁在他。“你也对我很失望，是吗？”

尼尔反问：“你对西蒙是什么觉？”他脑袋里闪过一个念，想问Z是不是上了西蒙，他在这个念冲咙前把它吞去，抿嘴。他希望自己看上去不太张。

“我也问过西蒙这个问题，他说我缺乏引导。”

或者是缺乏关。尼尔摸了摸他的发，继续问：“你对西蒙是什么觉？”

Z咧嘴笑了，嘴因被拇指时间抵着变得鲜红，衬着白森森的牙齿。“我杀死他之后了他的尸，没什么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