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我将仍在挣扎的她用力搂，低声那天在观音娘娘面前发的誓言。

那一瞬间，仿佛被击碎了什么，兰芝怔了片刻，抓着我前襟伏在我怀里泣不成声：“没有忘，我……我没有忘，哥哥，我都……都和你说……”

坐在溪边石上，兰芝将这几天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全都说给我听，经过了几天的困惑，我也终于了解到事的原委。

回乡祭母的邵家父女本来一切顺利，回程中却巧遇也来祭拜的兰芝舅家人，盛难却之，邵先生只得答应去庄上盘桓几日，谁料这一住便生事来。

那个大少爷，也就是兰芝的表哥，见兰芝生得貌，起了歹意。席间假意劝酒翻了邵先生，了截迷香，当夜就摸房将兰芝玷污，之后又以名节和父亲的生命相胁，连吓带骗让兰芝不敢声张。

“回来之后，我也想过一死了之，又……又担心老父年迈，无人照料，”将中苦倒，兰芝的哭声愈加凄切，“再后来，你来寻我，我……我又怎能以污浊之事你？才砌词推托再三，直到……直到今天被你……被你拦。”

“我……我要杀了那个畜生！”我了拳，牙咬得格格作响。

“不，不，”兰芝一脸惊惶，扯着我的衣袖，“他家财雄势大，你……这万万不可……”

“那你就白白让他欺辱了不成？”我像只暴怒的雄狮。

“许是我命该如此，”兰芝止了泣，哽咽着说着她的世，“我……我本就是个苦命女，五岁时便死了娘亲。爹弱多病，带着我颠沛离，好容易安顿来，本指着父女相依为命，再找个能给我爹送终的人。如今……如今又被人污了，恐怕……恐怕……”

我心“格登”一，是呀，知了这事后，今后的我们俩该如何自呢？我母通达理，我父尊师重，邵先生对我又最为疼，我原本一直认为，只要我和兰芝两相悦，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阻碍，可是……

女一旦失了贞节，可是比丢了命更可怕的事。这事又不止天知、地知、你知、我知，一旦漏了风，光是闲言碎语和背后指指戳戳的目光，就能让人生不如死。俗礼如刀，刀可是会要人命的。

就算我不介意，爹呢？娘呢？覃弟呢？今后叫他们还怎么在乡人面前抬起来？而且，扪心自问，我真的能毫无芥地面对吗？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待兰芝吗？那个纯洁无瑕的兰芝……心如麻，抬恰好对上了兰芝哀怜的目光，想来我此时的神一定也是紊且迷惘的吧？

冰雪聪明的兰芝，当便明白了我的心意，俏脸全无血：“哥哥，我现已非清白之躯，若再和你在一起，没来由污了你的声名。你……你便……便将我忘了吧……”

转跑开。

我伸手去拉，手却僵在半空动弹不得，睁睁看着她跑远。

我躺在床上，珠眨也不眨，痴痴地望着床。这几天我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，就寝也如同行尸走一般，爹妈问我缘由，我也只用疲累推搪。

该怎么办？该怎么办？该怎么办？从此与她天各一方，慢慢将她遗忘？那刻骨铭心的恋我能忘得了吗？

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我能忘得了吗？还有……草堆上那个激烈而又温柔的夜晚，这一切我都能忘得了吗？如果说能，肯定只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。

“大伢，吃饭了！”姆妈在堂屋外大声喊我。

“来了！”我懒懒应了一声，起拖着向外走去。

坐到桌前刚端起碗，就看见院门外火急火燎地冲来一个人，是锁，他也是邵先生的众多弟之一。